乐杌闻言,低低鸣叫了两声,迅速张开翅羽飞离了鹿吴山。苍灰的鹿吴山中再次安静了下来,只余霭霭停云。姜衍正在草庐中整理医书,旧竹简上的字有些模糊,便拿来刻刀重新刻上。薄而锋利的刻刀陷进竹片中,忽的改了方向,姜衍的左手瞬时被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顺着伤口涌了出来。姜衍眉头微蹙,起身拿来药与细布,将手上的血擦净,撒上药粉,开始用细布一层层包扎。正在这时,门外忽有小童来报,说三祈峰上的结界被破,青玄弓不翼而飞。姜衍还欲再问些什么,忽听到外面传来阵阵鸟声的哀鸣,遂顾不得包扎完好,快步走出了门去。乐杌有些横冲直撞的展着翅羽盘旋在灵山的上空,悲鸣之声响彻云霄,直到看到姜衍出现,方才停下,然后俯掠到半空微翻了个身,背上的人便无所凭依的落了下来。衣袂与墨发飘扬,宛若一只颓败的红蝶。“慕儿”姜衍忙将千慕接在怀里揽身坐下,见千慕已昏迷不醒,身上伤痕累累,鲜血淋漓。探了她的鼻息再去摸她的脉象,这才发现她手里紧紧握着一个物什,是九珠琉璃。九珠琉璃是封印之物,她到底去做了什么再无心多想,姜衍取下腰间灵玉施法为她护住心脉,然后拦腰抱起,往汴水居走去。二月下旬的一阵新雨将整座灵山涤濯了个干净,燕子啁啾,时不时的从檐上飞掠而过,翩迁而至的过堂风悄然吹起室中披垂的薄纱,带着些微的凉意。人间的乍暖还寒时候,于灵山而言总是清和明暖的。千慕迎着有些刺目的光缓缓醒来,扑鼻而来一阵浓郁的药香。不远处的几案上摆满了各式的瓶罐与新拆的药草,正中间的红泥小炉被底下的炭火熏得漆黑,冒着热气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姜衍坐在几案旁,合着眼,身子微微倾着,想是睡了过去。炉中滚烫的药汤眼看着就要溅到他的身上。“阿衍”姜衍闻声,蓦地睁开了眼,往千慕这里看来。千慕正撑着身子试图坐起,见姜衍的神情先是一愣,继而掩不住的满脸喜色,不觉有些好笑。“你醒了”姜衍忙起身走过来帮着千慕坐好,端详了半晌,仍是有些不敢置信。千慕看着姜衍眼角渐渐泛起的泪光,愣了愣,想笑又笑不出来:“怎么还哭了?”“我没有只是被热气给熏着了。”姜衍忙抹了抹眼角的泪,嘴硬道。“哦,这样啊。”千慕应和着,良久,忽的正色道,“阿衍,我昏迷了多久”“从去年的仲冬一直昏迷到如今的仲春时节,整整四个月,新岁都过去了。”千慕默了良久,抬眼看向姜衍:“你便不怪我吗?”“你是说,未经过我的同意,便擅自破了我的法阵盗取了青玄弓,然后出去受了一身的重伤回来,只是为了猎捕一只蛊雕这件事吗?”姜衍轻笑,叹了口气道,“慕儿,其实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只是你猎这只蛊雕到底是为了什么,值得让你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我从先巫祖留下的旧经卷上找到了可以替换活人献祭的方法取被献祭之人的心头血蓄养在蛊雕的血脉之中,蛊雕便可营生此人血液。届时时机成熟,便可由它来代替献祭。”姜衍愣了半晌,只感觉一股无名火慢慢地涌上了心头,直教他有些口不择言:“所以你如此兴师动众便只是为了不让姜婴献祭?从苕方将你带回来时便再未见到过姜婴的身影,师姑来信说他留在了磬余王宫,我便以为你们之间两清了,想不到你竟还念着他,原来你竟还念着他”千慕皱了皱眉,淡声道:“我只是不想欠他些什么。”救回师父一事无疾而终。她如今是以灵山巫女的身份来继续完成这个法阵,既然这是她应该承担的职责,那便再与他人无关。她的伤势还未完全恢复,脸上依旧很是苍白,姜衍心里都清楚。他竭力的想要控制住自己的怒气,可在听到这句话时,终是忍不住气极反笑:“不想欠他什么,你便要去搭上自己的性命?以蛊雕蓄养精血也算是秘术的一种,违逆天道,施展秘术的人会以灰飞烟灭为代价慕儿,你想要做什么我都可以不管,但我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去阻止危及你性命的事情发生。我姜衍,说到做到。”语罢,转身向门外走去。千慕盯着身上盖着的锦衾,默了半晌,然后起身往几案旁走去。泥炉里的药汤已溢了出来,洇湿了一旁放置着的药草,看样子,需得好好收拾一番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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