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来次数很少,上次回家还是两个月前参加表妹的婚礼。喻见拧了块抹布擦拭机器,她不惯做家务,抹几下就开始惫懒,中断了这次的劳动。翌日清早,喻见坐车里,在一片晨雾中缓速前行。昨晚的雾没散,今早愈发的浓,喻见没看天气预报,不知道能见度是多少,但记忆中已很久没见过这样的大雾天了。接上蔡晋同,对方依旧喋喋不休,她闷在围巾里偶尔才回一两个字。抵达医院,单人间病房空无一人,找护士一问,护士说病人散步去了。“散步?”蔡晋同大惊小怪,“他能走了?”护士说:“他腿脚好着呢。”蔡晋同了解完病情,走到阳台,顺着喻见的视线往外望,嘀咕着:“这个孟冬也够行,这种天气都能起大早散步,看来咱们不用太担心了。”病房在十二楼,并不算多高,但已有云山雾绕感,仿佛这里是深山小屋,四野荒芜。“乖乖,”蔡晋同感慨,“你看这雾多久能散?”在高处看久了,好像能让人陷进去,忘记今夕何夕,身处何地,沉沦在虚茫中。喻见无意识地摊开手掌接了下,什么都没。蔡晋同看得莫名其妙。喻见手插回口袋,回屋里等。她不喜欢等待,所有等待的这段时间对她来说都是片毫无意义的空白。如果时间是条看得见摸得着的线,那么另一端才是收与放的掌控者。对方收起线,她才抵达,放开线,她则滞留,她站在这端,历经漫长而又枯燥的时光,面对的却是一个未知。她能否等到,全由对方说了算。等待的那片时间是属于另一方的,她宁愿发呆虚度自己的光阴,也不乐意期盼他人的收或放。喻见从小沙发上起来。蔡晋同见她要出门,问了声:“你去哪?”“散步。”“……”她不走远,就在住院楼附近漫无目的地游荡,起初她想拉下围巾,后来又收回手,围巾仍包着她的脸,浓雾中没人多看她一眼。她还穿着昨天那一身,黑色羽绒服面料是哑光的,沾水尤其明显。喻见摸了下衣袖,有点潮,雾中水汽浓郁。兜了一圈,又将回到,她慢吞吞地拖地而行,手拿出口袋,在眼前这片空白中接了一掌心。雨有水,雪有花,风也有四方飞絮,雾始终空空。什么都没抓着,她正要放下手,空气中隐约传来鞋底磕地的声音。耳朵这么好使……脚步稍顿,喻见侧耳。前方影影绰绰一抹深灰,围巾有点耷下来,她往上提,重新遮住鼻子。大概因为雾太大,医院路灯没关,那盏昏黄的灯下,深灰逐渐清晰。他异常高大,穿着件灰色长羊绒大衣,底下露出蓝色病号服,脚上一双皮鞋。高鼻深目,棱角分明。哒——哒——走近,他稍停,目光在她脸上划过。喻见捕捉到了对方的眼神,几分深邃,又几分阴沉,像不见底的深渊,她难以形容,刚接的那一掌心的雾似乎生出一丝凉意。对方没停留,她见到他后脑勺上贴着的纱布,脚步跟上前。即使是在这种不便出行的天气,医院依旧人来人往。电梯门开,一群人蜂拥往里挤。喻见随手罩上帽子,大大方方被挤到角落。走走停停,电梯到八楼时里面只剩她和那道深灰。这时口袋里的手机振动,她拿出看了眼,脸包裹得太严实,人脸无法识别,只能输密码。微信是喻母发来的,父母不习惯打字,平常都发语音。轿厢门锃光瓦亮,她注意到身后的男人始终看着楼层数字。喻见把手机换到左手,举起贴住左耳。“见见,你到医院了吗?怎么样啦?”喻见到现在还没把伤者失忆的事告诉父母,清早出门时父母想跟她一道来,也被她拦下了。她低头回复,电梯门再次打开,她先一步走出电梯,身后的脚步不急不缓,越过她走向廊道深处。喻见回完信息,才继续慢吞吞地朝病房走。小护士们早已知道她出现在这里,目光有意无意地聚拢过来,倒没人敢上前。喻见走到病房门口,房门关得严严实实,听不到半点声。透过玻璃往里看,只见到经纪人的后脑勺。她叩了两下门,再转动门把。“诶,回来啦?”蔡晋同快步过来,又小声问,“撞没撞见记者?”喻见摇头。迟早还是要被拍,这趟亲自过来见伤者就是公司制定的公关计划之一,要不是失忆这回事匪夷所思,打得人措手不及,这会儿他们已经在进行下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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