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沙:“做什么事都要小心,免得大家麻烦,是不是。”
他直起身,看向裁缝:“就这套,多少钱?”
裁缝说:“这可是稀奇货,二十钱。”
余沙从口袋里拿出钱币来,开口:“在这里了,你自己点点。”
裁缝拿过钱币,掂量了一下,装模作样地开口:“嗯,重量是对的,倒不是假钱。”
余沙看他说这话不免觉得好笑,半真半假地说:“我若有假钱还不愿给你呢。”
那裁缝说:“我给你扯点麻布包着,有要求吗。”
余沙说:“不要新布,也不要纹样,其他随意。”
又过了会儿,余沙捧着包裹又出现在了街道上,这次便目标明确地往壬字牌走了。
第五章
暗巷的道路曲曲折折,一路向前延伸。
余沙沿着一条水道往前走,这里不少人都是顺着小巷的遮掩往别处去了,并不往回走。这些小巷通往的地方,入口比暗巷正经的入口要难找许多,说不准还开在谁家后院里,又彼此连通,不是在这里浸淫久了的人,不要说顺着离开暗巷,怕是连自己的方位都要迷失了。
余沙目不斜视,顺着主道走到壬字牌附近,人倒是变得多了起来。这些人大多都穿着灰布衣裳,也有体面些的穿着绸布,都排在壬字牌第三间的旁边,一脸无奈地等着。
排在末尾的人瞧见余沙,打了个招呼:“哟,来蓝蝎子这里买药的?今儿人多,还要再等等。”
余沙排到队尾,与那人搭话:“往日也没见这么许多人,这是怎么了?”
“嗨,还能怎么,外客多了呗。”有等的无聊的人回话:“那些窑姐儿用的不够了,可不是要来这里多备些。又不是都跟牡丹书院些死要牌坊的娼妇一样,端得什么架子。”
这话引起一连串猥琐又心照不宣的笑声。
余沙等他们笑完,又问:“若是那些东西,又何必来壬字牌这里,前面不也有药店。”
有人问:“那你又来这里买什么?哪家妓馆的,说话让人笑话。”
余沙只得说:“我是替人来取东西的,并不在妓馆里做工。”
许是真的等的无聊,有一抽着杆烟的人回他:“别处都是些脂膏,水油之类。最多有些催情助兴的,再多便没了。只有蓝蝎子这里卖治病的,懂么小子。”
余沙啊了一声,回道:“是花柳吗?我只知道是不治之症,却不知道还可以治的。”
“治不了,想什么呢。”有人嗤笑他:“只不过蓝蝎子这里有药能让那地方看起来没那症状。时候到了,人该废还得废。”
余沙哦了一声,便没话了。有人在旁边仔细打量他样貌,有些狐疑:“你小子替谁家取东西?凭春坊里大小妓馆,暗娼巷里的我都认得,怎么不太知道你。”
这话问的巧,余沙便用那刚知道的诨名答了:“那催命客栈的掌柜,替窈娘来的。”
“娘的。”这话一出,就有人骂脏,摔了嘴里叼着的草叶,走到余沙面前:“那琵琶是你弹的?”
这人身量颇高,余沙要仰视他,回:“……却也不是,舍妹弹的。”
“你那声音真的是……”那人一脸的有仇报仇,想是记恨久了:“今儿既然撞见了,老子非教训你一顿。”
余沙默默退了一步,一手抱着包裹,一手在口袋里扣紧了剩下的几枚钱。
气氛正有些紧张,药店门开了。扣群二?散。0六、酒二三酒_六追更
开门的是名女子,身上像男人一样穿着件短打,还缀着些银饰。她看着这门口乌压压的一群人,又看了看余沙面前那个疑似要动手的,皱了眉毛,开口:“别在我门口打,不然今日就闭门歇业了。”
此话一出,效果拔群的很。余沙面前那个大汉狠狠瞪了余沙一眼,收了拳头,说:“你小子,一会儿买完药不准走。”
余沙答应了一声,心里想,又是个只长个不长脑子的傻子。回头拿了药,他就顺着这四周的巷口溜了,谁还等你。
蓝蝎子把店门打开,这处店面倒不像别处,药品都放在明面上。只是瓶子都清一色的白瓷红塞儿,看不出什么差别。倒是那蓝蝎子个个都分的清。问了要什么,便随手拿了药,用毛笔在瓶身上点标记。余沙侧眼看着,倒是每个人都不尽相同,怕是人人都有不同的一套标记,指代不同的药。这倒是十分隐蔽,难为这蓝蝎子都记得住。
轮到他了,他上前说了窈娘的名字,又说了汉壶两个字。
蓝蝎子抬头看了他一眼,从台面上找了个药瓶,倒是没用毛笔标。
“替我带句话。”蓝蝎子多说了一句:“命就一条。”
这话说的莫名其妙,屋里头都是下三滥的人,听到这个还能往哪里想,纷纷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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